(李煜)長相思
一重山,兩重山,
山遠天高煙水寒,
相思楓葉丹。

鞠花開,鞠花殘,
塞雁高飛人未還,
一簾風月閒。

1.煙水:煙霧迷濛的水面.
2.鞠花:菊花.鞠通菊.
3.塞雁:邊塞的大雁.

這是一首秋怨詞.一題鄧肅作.若為李詞,當屬中期作品.
上片從山起.山一重兩重,層巒疊嶂,就如同心中的相思層層疊疊,連綿不絕.山遠天高望不到盡頭,就如同相思無際無涯.而寒的不僅僅是煙霧深鎖的水面,更是思人的心情.相思日久,已到暮秋,楓葉正紅,而紅不過相思之苦.

下片從花起.花開花謝,相思經年,邊塞的大雁也高飛還故鄉,而遠去的人卻還沒有回來,相比塞雁之還,離人之苦更甚.遠人不歸,便只好任那風月閉于于簾外.人靜簾閒,而不靜不閒的,是心中無窮無盡的思念之情.簾閒而心亂.

這闋小詞,以景狀情.在詞人筆下,遠山,煙水,楓葉,菊花,塞雁,共同構建了一個清冷的深秋.在這樣的深秋中,相思之情就越發的寂寞幽怨.詞中的遠人,也許指的就是入宋不歸的弟弟從善.

李煜《後庭花破子》
「玉樹後庭前,瑤草妝鏡前。
去年花不老,今年月又圓。
莫教偏,和月和花,天教長少年。

關於這首李煜的《後庭花破子》有很多人都認為是馮延巳的作品。在說這首詞前,首先這首詞中有一處似乎有誤,這個字似乎是在千百年的流傳過程中的筆誤,「樹後庭前,瑤草妝鏡前。」中的後一句結尾,似乎用這一個「前」字並不是那麼貼切,且與錢一句的結尾用重了,雖說韻腳是對了,可總覺得看上去有那麼一點的彆扭。以後主的才情,他似乎不應該犯如此的錯誤,若說此詞是馮延巳的作品,那麼以他力求完美婉約的風格,就更不會出現如此的筆誤了。若將這個「前」改做一個「殘」字似乎更確切。
雖然說陷阱除了用「前」這一個版本外還流傳有另一個版本,那就是用的是一個「邊」字,雖說意境似乎比一個「殘」貼切,可是細細推敲,應為它的意境比「邊」字更為深遠。
且看改過後的全詞:
玉樹後庭前,瑤草妝鏡殘。
去年花不老,今年月又圓。
莫教偏,和月和花,天教長少年。

雖然說,用上一個邊字似乎比較接近那『妝鏡』得位置,這哥地方用上一個方位名詞似乎更符合常理,可是若我們再換一個角度來看,若用上一個『殘』字,似乎有可以進入另一種意境,就是這一個『殘』字,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它其實是一種境界得燃升。
且不說用上這哥『殘』字,我們借用了古人得『破鏡重圓』得典故,光是根據全詞來看,這哥『殘』字,先是點染出那一抹淡淡得憂傷,在憂傷後在用上那「去年花不老,今年月又圓。」「和月和花」這兩句陡然的轉折,將那殘缺得遺憾變換做團圓得幸福,那淡淡得哀傷種意外出現得幸福,才是最教人難以忘懷得,那才是人生最大得快樂。
所以用『殘』字似乎更能將意境發揮到淋漓盡致,讓這首詞更加完美。

李煜(破陣子)
  四十年來家國,三千里地山河。
  鳳閣龍樓連霄漢,玉樹瓊枝作煙蘿。
  幾曾識干戈。

  一旦歸為臣虜,沉腰潘鬢消磨。
  最是倉皇辭廟日,教坊猶奏別離歌。
  垂淚對宮娥。

註釋:
  1。四十年:南唐自建國至李煜作此詞,為38年。此處四十年為虛數。
  2。鳳閣:別作"鳳闕"。鳳閣龍樓指帝王能夠居所。霄漢:天河。
  3。玉樹瓊枝:別作瓊枝玉樹",形容樹的美好。煙蘿:形容樹枝葉繁茂,如同籠罩著霧氣。
  4。識干戈:經歷戰爭。識,別作"慣"。干戈:武器。此處指代戰爭。
  5。沈腰潘鬢:沈指沈約,曾有"革帶常應移孔。。。以此推算,豈能支久"之語。後用沈腰指代人日漸消瘦。潘指潘岳,曾有詩雲:余春秋三十二,始見二毛"。後以潘鬢指代中年白髮。
  6。辭:離開。廟:宗廟,古代帝王供奉祖先牌位的地方。
  7。猶奏:別作"獨奏"
  8。垂淚:別作"揮淚"。

賞析:
  這是李煜降宋之際的詞作。

  上片寫南唐曾有的繁華。
  建國四十餘年,國土三千里地。居住的樓閣高聳入雲霄,庭內花繁樹茂。這片繁榮的土地,幾曾經歷過戰亂的侵擾。幾句話,看似只是平平無奇的寫實,但卻飽含了多少對故國的自豪與留戀。幾曾識干戈,更抒發了多少自責與悔恨。

  下片寫國破。
"一旦"二字承上片"幾曾"之句意,筆鋒一疊,而悔恨之意更甚。終有一天國破家亡,人不由得消瘦蒼老。尤其是拜別祖先的那天,匆忙之中,偏偏又聽到教坊裡演奏別離的曲子。又增傷感,不禁面對宮女慟哭垂淚。

  此詞上片寫繁華下片寫亡國,由建國寫到亡國,極盛轉

【李煜】虞美人

春花秋月何時了,
往事知多少?
小樓昨夜又東風,
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欄玉砌應猶在,
只是朱顏改。
問君能有幾多愁,
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作者簡介】
李煜 (西元937-978) 字重光,號鐘隱,世稱李後主。能詩善文,愛好音樂,精於書法、繪畫,特別善於填詞。其詞善用白描手法,生動形象,感情真實,對詞的發展影響很大。

題解:
作者本為南唐國皇帝,降宋三年後,於他的生日(七月七日)晚,寫下了這首詞並讓他的歌伎演唱。外面的人聽到了歌聲就去報告。宋太宗大怒,命人將他毒死。了:完結,結束。往事:指自己作南唐國王時的事情。故國:過去自己的國家。不堪:受不了,不能。雕欄:雕花的欄杆。砌:台階。朱顏:紅潤的臉色。幾多:多少。

【全詞串講】
春天的花兒、秋天的月亮,何時才是盡頭?
不知道多少往事啊,被它們勾上心頭!
昨天夜裏,東風又一次吹上我居住的小樓。
明朗的月色中想起故國,心中的痛苦難以忍受。

雕花的欄杆、漢白玉台階,想來應該保留。
當時那裏的人兒啊,美好容顏難依舊。
如果有人問起我,你心中到底有多少哀愁?
那就和春天的江水一樣,一刻不停地滾滾東流!

【言外之意】
由國君變為階下囚,昔日的歡樂、尊嚴、自由,乃至生命的安全感突然喪盡。其內心無法比擬的痛苦便從他一首首傳世的詞中流入一千多年來不同讀者的心田。有人說後主的詞是血寫成的。但這首詞卻真是以命寫成的!無怪其成為千古傳誦的不朽名篇。

後人每每嘆息後主亡國。殊不知人間一切,冥冥中自有安排。上天要惠贈一個偉大詞人給炎黃子孫,我們又何必非要希望他成為一個強悍的君王呢?歷史從來不缺乏能征慣戰的開國英雄,用不著我們去求。但後主這種篤信佛教、寧願投降也不願生靈塗炭的「弱者」,才正是《虞美人》這種不朽名篇的屬主。再進一步,如果把後主一生當作上天有意安排來啟悟世人的故事,則讀者得益之深,又遠遠不局限於一首不朽名篇《虞美人》了!

李煜---子夜歌
人生愁恨何能免?
銷魂獨我情何限!
故國夢重歸,覺來雙淚。
高樓誰與上?長記秋晴望。
往事已成空,還如一夢中!

語譯:
人生的愁恨如何能夠銷免呢!惟獨我的情懷最為難堪。夢裏重歸故國,醒來卻是雙淚垂。還記得以前秋高氣爽的時候,與人登樓眺望,而現在叫誰跟我一起呢?往事全是空幻,就像是一場大夢罷了。

(李煜)清平樂
別來春半,觸目柔腸斷。砌下落梅如雪亂,拂了一身還滿。
雁來音信無憑,路遠歸夢難成。離恨恰如春草,更行更遠還生。

  讀後主詞者,無不知其《虞美人 春花秋月何時了》,也大多讀過《浪逃沙 簾外雨潺潺》,但不一定讀過這首《清平樂》,這首詞是作者思念其七弟從善的作品。他的七弟從善朝宋,給宋太祖(趙匡胤)留在汴京時,他上表請求從善回國,宋太祖不許,他很難過,罷掉了四時的宴會,以此來表示他對遠方留作人質的手足兄弟的懷念。

  後主詞一個很大的特點就是他的語言極為平易,且從不用生僻的典故,讓人一讀而後即知其意,不用反覆思索它究竟是什麼意思,這大概就是王國維在《人間詞話》中提到的「不隔」之境吧。的確,作詞,如果都像稼軒和吳文英那樣喜歡「掉書袋」,一個喜用典故,一個喜用生字澀字,對於文學基礎並不是很好的讀者來說,一篇詞讀下來,不啻於讀一篇深澀的外國短篇,需要不停的查典故和字典。何況,詞因境而勝,不是其中的「學問」多少而定高下的,王國維的這個教誨值得我們深思。這篇詞中,後主基本上沒用到一個典故,文清字順,語雖淺顯而情境卻很深摯。先讓我們一一分析一下這首詞的全文。

  「別來春半」,點明這是寫離愁,也說明此詩正是「春半」,春天已過了一半了,那剛剛流逝的春景我無法找尋,而我明知你遠在他方,我也無法探望,豈不更令人淒涼神傷!「傷春悲秋」是古人詩詞中最為常見的題材,本篇亦是以此起興。「觸目柔腸斷」五字寫出思念之苦,我們應該注意到「斷腸」(腸斷)這種感受最是在分別或思念故鄉,親人時容易體會到,古詩有「好去莫回頭,一看腸一斷」來摹寫分別時的悲切場景;古時交通音信不發達,分手一次,不知道是否還有機緣再見,故此時正是腸斷時。現在作者和自己的同胞兄弟天各一方,無緣相見,豈不是更令人柔腸寸斷?這五字毫不掩飾,毫無艱澀之言,卻道出了一片深摯的手足之情。「砌下落梅如雪亂,拂了一身還滿。」砌,就是台階。這兩句極力寫出撩亂情懷的景物,景物寫得越突出,情緒就得以更飽滿的體現。台階下落滿點點梅花,零亂似雪,落在人身上,拂去一身又來一身,這豈不是詩人愁苦心情的體現嗎?舊愁未去,又添新愁,詩人國際即在淪亡之睫,作為一國之君,又想到兄弟長留異鄉,怎不叫人心亂如麻,偏這梅花不解人意,撩撥人的無名愁思,「言愁之欲去仍來,猶雪花又拂又滿」,藝術的體現了愁之多之盛;而且當我們仔細的體味這句詞的表達時,往往會對這個「還」字讚不絕口,若易之為「尚」、「猶」等字,決沒有這個「還」字來得傳神,字雖「熟」而不顯「俗」,反而更顯神韻,這就是所謂「粗服亂頭,不掩國色」吧。

  下闕「雁來」句是從自己著眼,沒有對方的音信,古代有憑雁足傳書的故事(《漢書,蘇武傳》),因之看見雁就聯想到音信。雁來了,卻沒有你的音信,我又怎能放心得下!後面「路遙歸夢難成」是從對方的觀點著手,從汴京到金陵,路途遙遠,你就是從夢中想回來,也恐路遠難成歸期吧。最令人歎服的是末句「離恨恰如春草,更行更遠還生。」離很綿綿,邈無盡期,「用隨處生長的春草作比離愁別恨,不僅如稼軒的『舊恨春江流不盡,新恨雲山千疊』(《念奴嬌》)一樣說出了愁恨之盛,同時還兼有歐陽修『離愁漸遠漸無窮,迢迢不斷如春水』(《踏莎行》)一樣說出了所以積成很多愁恨的情況;而以『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的春草來比象愁恨,更能說出愁緒的旋生旋滅,排除不盡的意味,更是值得我們仔細體味的。」(詹安泰《李王[王景]李煜詞》),這「春風吹又生」的春草,和上面「拂了一身還滿」的梅花一樣有相通之處,在本質上和愁恨有共同之點,何況「王孫游兮不歸,春草生兮萋萋」(《楚辭 淮南小山 招隱士》),春草本來就是引動離情的景物。這種精深,又形象的手法的運用,是李煜高度藝術成就的一種表現。

  能作出這樣真摯動人的詞句,沒有對所思念人的深摯感情,是難以想像的。李煜確實非常想念這位胞弟,他為從善所作的《卻登高文》中有這樣的句子:「愴家艱之如毀,縈離絮之郁陶。陟彼崗兮企予足,望復關兮睇予目。原有翎兮相從飛,嗟予季兮不來歸!空蒼蒼兮風淒淒,心躑躅兮淚漣洱!無一歡之可樂,有萬緒以纏悲。」淒惻酸楚,不忍卒讀。這就更不是沒有深厚感情的人可以寫得出來的了。順便提到五代,宋時幾對「兄弟文人」如李煜兄弟,蘇軾兄弟,王安石兄弟等都是感情頗深,彼此相懷而屢見佳作,反觀齊梁時蕭衍、蕭繹、蕭綱三位以及三國時曹丕之對於曹植卻如此輕軋,手足文人之間感情如此之篤者,五代兩宋時期可為楷模。

李煜《相見歡》

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
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
胭脂淚,留人醉,幾時重?
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

(其二)

無言獨上西樓,月如鉤。
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
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
別是一般滋味在心頭。

李煜生平及詞風衍演
李煜(937-978)公元961年即位,史稱南唐後主。他登位之時,宋已代周建國,南唐形勢風雨飄搖。他在對宋委屈求全中過了十幾年苟安生活。南唐為宋滅之後,他被俘到汴京,過了約兩年囚徒生活,終為太宗賜鴆毒殺。

李煜在政治上十分無能,文藝上卻頗有成就,工書善畫,妙解音律,尤工於詞。他的創作分為前後兩個階段:前期不修政事,縱情於吟詠宴游,笙歌燕舞,為了使宮女的舞姿更加曼妙婀娜,荒唐病態竟至於讓宮女束腳,戕害中國女子裹腳陋習便起於其人。他這一時期的詞作大都反映了他荒淫奢靡的官廷生活,這些詞雖在技巧上已日臻成熟,實則為南朝宮體和花間詞風的承續。後期則為入宋之後,此時,他逐漸從醉生夢死中清醒過來,對屈辱的拘囚生活極為憤懣感傷,他的詞開始轉向抒奏亡國之音,傾瀉其「日夕以眼淚洗面」的深哀巨慟,他的詞有了打動人心的恆久的藝術力量。可以說,亡國使他丟掉了皇帝的寶座,卻使他在詞的創作上獲取了巨大的成就,誠如清人王國維評價:「詞至李後主而眼界始大,感慨遂深,遂變伶工之詞為士大夫之詞。」便是對他文學地位的中肯評價。

李煜〈浪淘沙〉
簾外雨潺潺,春意闌珊。羅衾不耐五更寒。
夢裏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
獨自莫憑欄,無限江山。別時容易見時難。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

〈浪淘沙〉這首詞是李後主降宋後,被擄到汴京軟禁時所作的,詞中表達了他對故國的無限思念,以及在現實中的淒涼心境。

詞的上片,是從倒敘開始的,描寫夜半夢醒之後的光景。「闌珊」,是衰殘之意,「春意闌珊」,就是說春天將要逝去了。「羅衾」,是綢緞的棉被。晚春的深夜,在枕上聽到珠簾外一片潺潺的雨聲。眼看著,這美好的春光又要過去了。可是在這夜半的五更天時,卻只感覺到連棉被也抵擋不住的蕭索春寒。
「夢裏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身是客,指自已被拘在汴京。一晌,一會兒。貪歡,貪戀夢中的歡樂。剛才在夢中啊!暫時忘卻了自已的苦難,彷彿還依舊是在往日的宮中哪!那兒的燈火通明,薰香繚繞、自已被雪膚花貌的嬪妃簇擁著,通宵達旦的歡樂直到天明,多麼歡暢得意!

「獨自莫憑欄,無限江山。別時容易見時難。」獨自晚眺著,這無盡的江山遙遠,深感到故國已是「別時容易見時難」。這其中蘊含著所有的留戀、絕望……等等的情緒,真是字字血淚,令人感慨難以自已。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這裏後主以靈動的比喻,進一步把所有的悲愴和痛苦,推向了最高峰。眼前的這落花凋零的春天殘景,已經盡皆付諸東流水了。逝去的時光,永遠不可能再回來了呀,破碎的夢怎能再重圓呢?就像是天上和人間,永遠有著嚴不可破的巨大屏障啊!

李煜字重光,歷史上稱其為李後主。即位之初,就面對北方日益強大的宋王朝,他採取了年年納貢,降格稱臣的方法。但後來宋朝還是發動了十萬大軍,圍攻南唐京城將近一年,最後城破,後主肉袒出降,被俘到汴京,封「違命侯」。在他四十二歲生日那天,被宋太宗派人毒死。

李後主的儀態俊美,精通音律、能詩善畫,他與大、小周後,兩位絕世美女間的愛情故事,在歷史上傳頌一時,而在文學藝術上,又是一個奇才。可惜他生在帝王世家,一生從九五之尊,淪落到成為極盡屈辱的階下囚,所歷經的大起大落、苦難無常,使得他的文學生命也峰迴路轉,因而更顯出動人的力量。

在中國的文學史上,很少有像後主這樣的文學家,在短短的一生中,從富貴榮華,貴為人君,最後卻是山河破碎,淪為囚徒。

被軟禁時,後主以國破家亡之悲,替代了歡娛縱情;以悲愴淒楚之音,替代了濃豔旖旎。從亡國到他被毒死,這段時間只有短短的四年,但他所有不朽的作品,卻都是在這時候寫的。這時他的詞已達到了爐火純青的程度,沒有絲毫的雕琢痕跡。他的詞,像是白話一樣,包含的卻是一般人難有的,也難以體會到的情感。王國維說:「後主之詞,真所謂以血書者也。」所有人生中的苦難和血淚,卻造就了他藝術上的最高成就。

王國維在《人間詞話》中說:「詞至李後主而眼界始大,感慨遂深,遂變伶工之詞為士大夫之詞。」從這個評論我們可以說,中國歷史中流傳下來的,這些文學上的瑰寶──「詞」,正是由於後主的出現,讓其由俚俗之曲,變成了真正有血肉、有深度的的作品,也為宋詞的發展開拓了新的境界。

中國的詞是在隋唐時興起的,發展於唐朝,成熟於五代,繁榮在宋朝,是中國文化史上一顆美麗的明珠,至今仍有千百位詞人留下了許多的佳作。如果論詞的發展,後主當為開山宗師,後面再續之以晏殊、柳永、陸遊、姜夔等名家;到了蘇東坡、辛棄疾時,整個氣象又為之一變,開啟了豪放一派。

千百年來,人們一再嘆息著,後主錯生在帝王家的遺憾,而更令人欣賞的是他的才氣,及他那氣象深沉,餘意綿綿的詞作,更珍惜的是他為中華文化所留下的這些無價的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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