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有八般武藝的國文老師:邱 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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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位高中國文老師,雖然比不得大學國文教師,所謂比不得,並非地位高低,亦非學問良莠,而是術業專攻,各有看家本領。

 

我知道我的知識必要寬廣博大才行,除要通曉傳統義理、詞章、考據、古典小說、戲曲外,還得知悉現代文學,對盤據在各類暢銷排行榜上的長紅書單或網路書籍,也要有所涉略,簡直就得要上通天文、下明地理,所以上到三國演義‧孔明借箭一文時,我一定先分析長江兩岸地勢、再說劉備逃難路途如何坎坷、曹軍水路進逼如何快速與孫權支援時逆流而上的艱辛。

 

此外,我的硬筆字力求漂亮,板書也力求工整。畢竟,高中生對美的抽象體悟開始有點概念,尤其是藝術美。通常我一上講台,還沒開口說話呢,就得先在黑板寫上自己的大名,邱德這二個大字一寫好,各位藝術美感啟蒙的機會也就開始了。

 

我的口才力求流暢多變,偶爾便給,偶爾木訥,像講解"諫逐客書"這種自身即將被炒魷魚的迫切文章,必定抱著進退維谷的戒慎心情而淋漓盡致慷慨陳辭,力求表達出李斯當時心情。又像上"醉翁亭記"時,我必定含含糊糊如酒後微醺一般,搖搖晃晃、悠悠緩緩道出:「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語調中還必須帶有濃濃的喜悅,才能完整表達「人知從太守游而樂,而不知太守之樂其樂也」的心情。再者像"左忠毅公逸事",講到史可法想盡辦法最後喬裝清潔工得以混入大牢探望被誣陷入獄的老師左光斗,親見老師受盡磨折,面額焦爛,左膝筋骨盡脫,一時悲不可遏,又不敢嚎啕,只得撲前下跪,抱住老師的膝蓋嗚咽,左氏聽得學生聲音,目不可開,乃奮臂以指撥開眼眶,目光如炬。這時只要學生聽完沒掉淚,這篇文章就算我教毀了。

 

我特別愛演戲,正確一點說,是我在講課時常誤以為自己就是作者,作者就是我,那是我會有發自內心不得不然的反射動作,於是乎講到蘇東坡"留侯論"補充留侯世家時,提到張良遇見黃石老人時,我的鞋子必會「不小心」地從講台上掉了下來。講到馮諼客孟嘗君時,我又得會學馮諼彈鋏一般敲著講桌、黑板或課本,大嘆:「長鋏歸來乎?食無魚!」;或是遇見范進中舉時,不用懷疑,在門口鬼鬼祟祟,東張西望,懷裡抱隻雞的,不是別人,正是我,邱德老師。

 

我的歌喉超好,而且敢唱,但並非只唱流行歌藉以拉攏師生距離,討好學生耳朵,有時會唱唱古詩、詞曲,藉之以傳承中國聲情樂意之精妙。就是要讓我的學生日後意外發現,原來上國文課可以是婉轉多情、飄灑樂觀、支撐意志的佳樂饗宴,而邱德的課堂上,正是一聲一句都是柔情,都是婉約。

我格外珍惜與大家相遇的寶貴時間,我將抓緊時間循序漸進地教導大家中國積累千年博雅深邃、溫柔敦厚的文學作品,以及統整學測、指考的命題趨勢。我體悟到孔子所說:「學而不厭,誨人不倦,何有於我哉?」的真實感受,覺得自己成了道統的傳人,正在「替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正因此,我將會一直横眉挺立,堅守防線,雖千萬人,吾往矣。因為,幫助大家學好、考好國文正是我邱德老師任重而道遠的職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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